哈登真急了。
手里的水杯狠狠砸在地上，水花溅了一片。那张大胡子脸，气得通红。
这是比赛，没错，但更像一场公开处刑。比分牌上那个数字，刺眼得像个笑话，落后整整40分。对面那帮爵士队的小伙子，打得兴高采烈，好像提前过年。而这边，快船这艘号称的银河战舰，还没出港就直接沉了。
可镜头一转，教练席上的泰伦·卢在干嘛？
他在涂唇膏。
是的，你没看错。在球队被打花、巨星情绪失控的烂摊子前，他慢悠悠地拧开唇膏，仔细地涂抹着，那份淡定，仿佛置身事外，像是在自家后院看邻居吵架。
我看着电视屏幕，一口气差点没上来。这真的是那个手握亿万阵容、被寄予厚望的主教练？
就这场球，他的操作简直让人看不懂。开场就让自己的小前锋伦纳德，去内线硬扛人家爵士两个大高个凯斯勒和马尔卡宁。这不等于把自家大门钥匙直接塞给小偷吗？果不其然，内线被打成了筛子，防守瞬间崩盘，比赛第三节就彻底没了悬念。
整个过程，他就那么抱着个胸，瞪着眼，看着场上的一切发生。没有暂停，没有咆哮，没有调整。那种无力感，隔着屏幕都能溢出来。
换作是你，你能不气吗？难怪哈登要摔杯子。
可就是这么个被无数球迷骂“废物”的教练，干过一件NBA历史上谁提起来都得竖大拇指的事。
时间拉回到2016年。
那年的总决赛，一边是勒布朗·詹姆斯带领的克利夫兰骑士，另一边，是刚刚创造了常规赛73胜9负历史纪录的金州勇士。
骑士1-3落后。在NBA的历史长河里，这个比分就等于宣判了死刑。从来没有一支球队能在总决赛上从这个坑里爬出来。所有人都觉得，骑士队完了，回家钓鱼吧。
当时骑士队的主教练，就是泰伦·卢。
所有人都放弃的时候，他没放弃。没人知道他在更衣室里说了什么，做了什么。我们只看到，那支濒临崩溃的骑士队，像换了个人。他们从第四场输球后的废墟里站了起来，眼睛里重新燃起了火。
然后，一场，又一场。
他们硬生生把比赛拖进了抢七。最后在勇士队的主场，完成了那次被载入史册的惊天逆转。
泰伦·卢，一个菜鸟教练，带着骑士队，从73胜的勇士队手上，抢走了总冠军。那是克利夫兰这座城市半个世纪以来的第一个顶级职业体育冠军。那一刻，他就是英雄，是教父。
这就奇怪了。
一个能导演NBA史上最伟大逆转的家伙，怎么会在几年后一场普普通通的常规赛里，表现得像个菜鸟，甚至连菜鸟都不如？
你以为这就完了？2021年，他又玩了一次心跳。那时候他已经在快船了，季后赛，带着球队连续两次在0-2落后的绝境下翻盘，淘汰了独行侠和爵士。那时候，全网都在吹他是“战术鬼才”、“调整大师”。说他这人，就是为季后赛这种刺刀见红的场面生的。
你看，这就是泰伦·卢，一个矛盾得让你抓狂的人。
他能在悬崖边上跳舞，也能在平地上摔跟头。
为什么会这样？后来我琢磨了很久，看了一些分析，也结合他一直以来的习惯，大概摸到了一点门道。
他这人，有个特点，或者说毛病，就是极其固执。尤其是在用人上。他特别信赖自己用惯了的老将，有时候甚至到了偏执的地步。比如之前在快船，他就是死活要用状态明显下滑的老将马库斯·莫里斯，把活力四射的年轻球员特伦斯·曼恩按在板凳上。全网的球迷都在骂，但他就是不改，不动如山。
我有时候看他用人，都替他着急。
这种固执，在漫长的常规赛里，就是灾难。他不会轻易轮换，不会给新人太多机会，战术板上就那么几套东西，翻来覆去地用。对手一研究透，他就容易被打懵。就像开头那场惨败，他脑子里可能就一个念头：我的核心球员就是最强的，我就要用他们去解决问题。结果，问题没解决，自己先崩了。
可一旦到了季后赛，到了那种“输一场就可能回家”的系列赛里，他这种性格的另一面就显现出来了。他开始疯狂看录像，研究对手的每一个细节，然后他敢下狠手。换掉首发，启用奇兵，打谁都想不到的“五小阵容”。他的调整，招招致命，都是冲着对手的命门去的。
所以，快船队选择泰伦·卢，就像是上了一张赌桌。
赌注就是，球队能不能熬过他那死气沉沉、让人血压飙升的常规赛，然后赌他在季后赛再次“封神”。
但哈登等得起吗？伦纳德和乔治的健康等得起吗？这帮老男孩的巅峰期，经得起这么一轮又一轮的“常规赛摆烂，季后赛激活”的模式吗？
哈登摔的那个杯子，摔的不仅仅是一场40分的惨败，更是对这种未来的恐惧和不确定。他看到的是一个在悬崖边上才能爆发出全部能量的教练，可谁愿意天天站在悬崖边上过日子呢？
他到底是那个运筹帷幄的导演，还是一个只会坐在场边，等待奇迹发生的观众？
这答案，可能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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